多動癥是注意缺陷與多動障礙 ,指發(fā)生于兒童時期,與同齡兒童相比,以明顯注意集中困難、注意持續(xù)時間短暫、活動過度或沖動為主要特征的一組綜合征。多動癥是在兒童中較為常見的一種障礙,其患病率一般報道為3%-5%,男女比例為4-9:1。
使用樂高積木作為干預媒介的概念早在1998年Attwood 的“建構應用模式”( constructive application)中就被提及,2004年,美國學者LeGoff第一次正式提出樂高治療。LeGoff采用對照實驗的方法,將47名孤獨癥兒童分為實驗組(26人) 和對照組(21人) 。實驗組的孤獨癥兒童在接受12 周的樂高治療(每周60 分鐘的個人干預和90分鐘的團體干預)后,兒童自發(fā)性社會接觸與對照組有顯著差異。
相比其他互動活動,樂高治療有其固有的優(yōu)勢
1)樂高積木本身的結構化特性與孤獨癥兒童偏好、視覺化的學習特征類似,能引發(fā)孤獨癥兒童的興趣,提升與人互動的動機。
2)樂高治療以兒童自然建構角度來替代傳統(tǒng)社交技巧訓練的成人主導模式,孤獨癥兒童在自然情境中習得的社交技巧使用起來更自然,且更有利于效果的維持和泛化。
3)樂高治療本身蘊含了自然強化的功能,孤獨癥兒童在搭建過程中能自然產生滿足感、成就感和自我效能感,不需要太多外在的強化。
4)孤獨癥兒童個體差異大,樂高的開放性和靈活性能讓老師或研究者充分發(fā)揮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結合學生的特點、興趣和需求,設計個別化的和符合兒童發(fā)展水平的同伴介入方案。
采用文獻調研的方法,本研究對樂高治療應用于孤獨癥譜系障礙兒童社交等技能干預方面的研究成果進行了梳理,綜述2004年至2017年國外有關孤獨癥樂高治療的實證研究的相關文獻,為孤獨癥譜系障礙兒童各項技能干預提供借鑒。
一、干預內容及效果
在研究者搜索到的文獻中,有84.6%的文獻都將社會交往作為干預內容,或至少作為干預內容之一,干預效果不一。如LeGoff將47位孤獨癥兒童分為實驗組26人與對照組21人,進行為期12周的樂高治療對照實驗。實驗組的兒童每周接受60分鐘的個人干預和90分鐘的團體干預。通過葛氏自閉癥評定量表( Gilliam Autism Rating Scale,GARS)的社交分量表評定,實驗組兒童的社交能力在接受樂高治療之后得到提升,自發(fā)性社會接觸也與對照組有顯著差異。Huskens等人采用單一被試設計中的跨被試多基線設計對三名孤獨癥兒童及其同胞配對的合作性行為進行樂高治療干預。干預時段為30分鐘,每周進行五個時段。通過機器人的提示與強化,兩位兒童分別扮演“工程師”和“塔建師”的角色: “工程師”通過描述指導手冊上的任務,指引“塔建師”收集相關樂高組塊,并將它們拼在一起。在此研究中,三項合作性行為( 交往主動性、回應、共同游戲) 均沒有出現(xiàn)干預前后的顯著性差異。
僅有3篇文獻將語言列為干預內容或干預內容之一,但都取得了積極效果。如Andras等人基于樂高治療的干預方法,設計了時長為十周的干預計劃。干預時段分為4個部分,分別是: (1)5分鐘介紹;(2)20分鐘樂高組的建造;(3)15分鐘的自由建造; (4)5分鐘的整理時間。在20分鐘的樂高組群的建造過程中,被試兒童有機會輪流扮演工程師、供應商和建造者的角色。研究發(fā)現(xiàn),被試的言語互動次數(shù)從干預前平均每十分鐘0.75次上升至干預后的每十分鐘3.4次。
僅有1篇文章將問題行為作為干預內容之一,即Pang在2010年對一名學齡前孤獨癥男童Adam的個案觀察研究。Pang使用一對一的樂高治療方法,對Adam進行了三個時段的干預( 時段長短未標明)。通過研究者設計的觀察量表可以發(fā)現(xiàn),在干預前Adam經常發(fā)脾氣,并且總是從同伴處搶奪玩具,在干預后Adam更有興趣與同伴玩耍,并且能夠維持較長時間的注意力。
4.家長教養(yǎng)經驗的研究
關于家長教養(yǎng)經驗的研究也僅有一篇。Peckett等人采用訪談法對在家中采用樂高療法的孤獨癥兒童的母親進行訪談,并分析訪談內容。研究發(fā)現(xiàn),使用樂高療法在家中對孤獨癥兒童進行干預,不僅孤獨癥兒童個體的能力得到提升,有助改善孤獨癥兒童的家庭成員關系,家庭成員之間的看法也發(fā)生了變化。
二、討論
干預對象具有局限性
在以往的研究中,被試多為輕度孤獨癥兒童,智力水平在輕度智力障礙以上的兒童,因此,中重度智力障礙孤獨癥兒童是否適宜進行樂高治療,以及以何種形式進行樂高治療,仍然需要今后的研究進行補充。同時,孤獨癥譜系障礙兒童的個體差異較大,是否每個孩子都適合進行樂高治療干預還需要更多的實證文獻支持。
從文獻中可以發(fā)現(xiàn),樂高治療的干預實施困難,見效緩慢。檢索到的研究中,單次干預時長多集中在1小時,有的甚至還更長。因此,有家長提出兒童進行樂高治療的單次時間過長,不方便家庭安排時間接受干預。這些問題也會影響到樂高治療的可推廣程度。
樂高治療主要集中于孤獨癥兒童的社會交往方面,泛化及輔助撤離效果不佳。目前搜索到的研究絕大多數(shù)都以孤獨癥兒童的社交障礙作為干預的重點,今后的研究可以更多地探索樂高治療在提升智力水平方面( 如空間想象能力) 或精細動作方面的作用。針對樂高治療干預的有效性評估既有量化指標,也有質性指標。研究多使用的量化指標包括以下兩種: 葛氏孤獨癥評定量表(Gilliam Autism RatingScale,GARS) 的社交分量表分數(shù),以及文蘭適應性量表(Vineland Adaptive Behavior Scales,VABS)的社交領域分數(shù)。非標準化的測量方式有家長滿意度等,僅有一項研究通過圖表的視覺化分析來評定干預效果,很少有研究采用直接的行為觀察來檢測干預效果。
以上干預研究采用的樂高治療干預形式不一,既有一對一的干預形式,也有團體的干預形式,還有的研究將兩者同時進行,以至于沒有辦法判定究竟是哪一種干預形式發(fā)揮作用,或者哪一種干預形式可以更有效率地對孤獨癥兒童進行干預。今后的研究者可以進行兩者的對比研究,以便在更實際的層面上探究干預形式對效果的影響。
此研究對近五年針對孤獨癥兒童的樂高治療的研究狀況和熱點進行分析,結果發(fā)現(xiàn):樂高治療近年來在國外獲得了大量的關注,為孤獨癥兒童社交、語言等技能的干預訓練提供了新的研究方向。作為一種相較于回合式教學更自然式的干預方法,樂高治療可以幫助兒童在游戲中習得并練習社交、語言、合作等技能。在本研究綜述中提到的樂高治療論文也大多都表現(xiàn)出在這些方面的積極結果。
同時,也要注意到關于樂高治療的研究還有很多方面的不足與缺陷。局限的干預對象、干預目標,干預所需耗費的人力財力都將影響樂高治療的干預有效性以及可推廣程度。
從樂高治療的對象來看,輕度自閉癥以及輕度智力障礙兒童是樂高治療的主要對象。
從干預成本來看,參與樂高治療需要孤獨癥個體以及家庭付出相當多的金錢來準備樂高玩具素材,并且需要花費不短的時間進行樂高治療,這種時長的缺陷在需要家長參與的樂高治療中表現(xiàn)得尤其突出。
從干預內容來看,樂高治療主要針對的還是社交領域,而對孤獨癥兒童其他方面的缺陷關注較少。
從干預成果的維持與泛化來看,少有文獻標明成功的維持與泛化效果。最后,樂高治療文獻之間的相同點不足,也加大了不同條件下比較樂高治療效果的難度。
樂高治療所表現(xiàn)出的多方面干預效果,對我國孤獨癥兒童參與的其他干預治療的玩教具設計提供了啟示。研究人員可以采用或模仿樂高玩具的設計元素( 如: 社交規(guī)則、合作性等) ,來促進其他干預項目的實施效果。目前我國的樂高治療研究領域還處于起步與模仿階段,真正使用樂高對孤獨癥兒童進行干預的實驗研究還相對較少